請熱烈鼓掌！

一個香港學生向中國航天團團長發問，
為何中國政府用這麼多人力物力財力發展太空研究，
何不將這些資源投放在中國山區教育上？
你猜那個高幹怎樣回應？

「我們那艘神州六號，
只用了九億元便把它放進太空，
然而中國山區的兒童，太約有三千萬，
如果將這九億元用作幫助山區兒童，
每人只分得三十元，作用不太。」

哦。

那麼如果用九十億呢？
每人都是分得三百元，
作用都大不了多少。
又如果用九千億呢？
每人總算可分得三千元，
但教育這東西並非像火箭升空然後降落這種一招了的遊戲吧，
連綿不斷的九千億又好像太貴了些，
所以中國山區的兒童，
還是去耕田好了。

人間

由於祖母是一個極度節儉的人，
彷彿沒有看過她掉東西，
所以祖母的房間，
每每成為我的尋寶之地。

祖母離開那天，
她的睡房被我任意解剖，
或許其他人會認為這很殘忍，
但我只想待在祖母的睡房裡，
細味她這生的一點一滴，
以及貪婪的吸啜那只屬於她的氣味。

你們知道我找到些什麼嗎？
一疊疊過期及流通的鈔票；
一卷又一卷刻上英男皇及英女皇頭像的錢幣；
一些屬於離開了四十多年的祖父的唐裝短打；
一封封塞滿整個抽屜的紅封包，(有些還剩載著六角形的五元硬幣 )；
還有很多很多......
老人家的睡房或多或少會有一兩個長了銹的餅乾盒子吧，
對不起，沒有。
反而找到一個全是鐵銹的小小圓罐子。
說實話，我真的鼓起了千噸勇氣才可把它打開，
因為祖母是一個會將一顆話梅放進錢包再收進抽屜的人。

圓罐子一開，
一陣白白灰灰的粉末輕盈的飄散出來，
心想：
不會是祖父吧......
我抑制著腎上腺素對我的肆虐，
對著那盒粉末一嗅，
出乎意料的是陣陣爽身粉的氣味！

最後姑母認了出來，
那是五十年前給剛出生的爸爸抹肚臍用的肚臍粉！
有這東西的嗎？
它和爽身粉有分別嗎？
真的不得而知。

我考慮了很久，
好不好把它保留下來，
畢竟也有五十年的歷史，
但最後還是扔掉了，
因為把五十年前的衛生用品放於屋子裡，
確實很不衛生。

祖母離開三年多了，
她的睡房已沒了屬於她的氣味，
但屬於她的東西和擺設很多都保留下來，
我不怕睹物思人，
因為唯有想忘記，
才會害怕想起。

(把這兩篇文章，獻給祖父剛去世的朋友)

天國

「原來是沒有天堂的。」

這是我的祖母離開了我一年後，
在夢中跟我說的一句話。

她可說是一個虔誠絕頂的天主教徒，
無論天氣有多冷，有多熱，
每天早上六時便上教堂，
風雨不改。

當她告訴我沒有天堂之時，
我真的很震撼，
我震撼的原因並非宗教之迷的破解，
而是祖母說那句話時，
她面上所流露的那噸無奈，
以及痛心這年以來她靈魂的飄泊。


或許人花大半生所信賴和追求的那個天國，
真的不在這個宇宙中。

看！
聖經中偉大絕倫的耶穌也要吃飯吧，
騙了我親愛的祖母整輩子，
還要她在濕濡昏黑之地盲尋天國之路，
這個不共戴天之仇，
可找誰報？

搜靈

達文西花了十二年時間繒畫蒙蘿麗莎......的嘴。

希羅時期的建築，
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塑，
巴洛克時期的生活，
維多利亞時期的服飾，
全都是那麼一絲不苟。
興建一座哥德式教堂，動輒百多二百年，
女仕們由穿起那件骨架裙子開始到走到街上最少要花兩句鐘，
時間對他們來說，彷彿怎花也花不完。

現在，你要我花十分鐘在過海的車龍上我已罵鬼，
花兩小時修剪我頭上的那堆亂草我已發蠻，
生活在現代，所有事物彷彿都變成了快速搜畫，
人活於當中也成了沒有面目的鬼影。

你有勇氣在這個城市停下來，
尋回自己的靈魂嗎？